为什么悲伤的音乐 听起来更有感觉?

为什么你喜欢悲伤的音乐?为什么你总会在阴沉的雨天得到安慰或灵感?为什么你对音乐、艺术、自然和美有强烈的反应?

这些都让你的人生底色中多了一抹“忧郁”。2000多年前,亚里士多德就思考过这样一个问题:为什么诗人、哲学家、艺术家和政治家的性格通常比较忧郁?

这种“忧郁”使得他们对时间流逝和周遭事物的感知异常敏感,内心充满渴望又饱含辛酸和悲伤,这种看似有些矛盾的状态,苏珊·凯恩在TED演讲《悲伤歌曲和雨天的隐藏力量》中被概括为“苦乐参半”。

什么是苦乐参半

苦乐参半,是一种心态。

如神话作家约瑟夫·坎贝尔所说,我们应该努力“快乐地生活在充满悲伤的世界”。这句话不是让我们强颜欢笑,也不是让我们消极麻木地面对痛苦,而是旨在告诉我们,生活不会一直甜,也不会一直苦,我们要有“苦乐参半”的心态,来面对悲剧和人生的无常,去包容这个有着痛苦、不公、委屈的世界。

苦乐参半,是一种存在方式。

中国的古诗词中早就写道“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”,人类就是以这种“苦乐参半”的方式延续发展至今,有着光明与黑暗、出生与死亡、悲与喜,而这些“永远是相生相伴、并行而存的”。

苦乐参半,是一种力量。

就像《内向性格的竞争力》作者苏珊·凯恩在其新书《苦乐参半》中所写,“苦乐参半”是“秘密力量的源泉”,它有着“对交融的渴望,对归属的期待”。

正是因为这样,贝多芬才创作出了传世名作《月光奏鸣曲》,莎士比亚才创作出了经典爱情故事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,达尔文才写出了进化论奠基著作之一的《人类的由来》。

苦乐参半给我们带来将痛苦转化为创造力、自我超越和爱的力量。

接纳悲伤,寻找渴望

然而,悲伤是一个不能也不该绕开的人类本能。

每种情绪都有其自身的重要作用。因为恐惧,你才知道什么是安全,因为愤怒,你才不会被人利用。苏珊·凯恩认为,悲伤的作用是它可以触发同理心,而正是同理心这一社会性情感才使得人们会被连接在一起。“因同情而生的悲伤是一种利他情绪,是增进相互关系的桥梁,是爱的媒介……悲伤和泪水是我们所拥有的最强大的联结机制”。

这一观点,还得到了神经科学的佐证。悲伤和同情都本能存在于迷走神经中,迷走神经是神经系统中更古老、更深层、更重要的部分,连接脑干、颈部和躯干,与消化、性、呼吸,即人类的生存机制息息相关。

我们之所以看到新闻里报道战争中受苦受难的儿童会难过,是因为“受到了迷走神经、前扣带回皮质、中脑导水管周围灰质区域的影响”,而正是这些让我们有了对他人的同情、关怀、有了保护弱小的冲动,也让我们人类有了爱护下一代的本能。

除了悲伤,“苦乐参半”也会让内心充满渴望,渴望一种将痛苦悲伤变为美的艺术。

苏珊·凯恩在《苦乐参半》中写道“渴望是一种隐形的动力……让你感到痛苦的地方,也是你最在意、最想改变的地方,是你希望采取行动改善的地方”。

在荷马的《奥德赛》中,主人公因为思念故乡坐在海滩上哭泣,正是他对故乡的渴望之情促使他踏上了漫漫的归家之路。

在《哈利·波特》中,遭遇父母双亡后,已成孤儿的主人公将痛苦转化为渴望,树立目标,开启了自己的冒险之旅,发掘自己与生俱来的潜能。

这些故事之所以能够广泛流传,引起人们的共情,是因为我们都有可能经历疾病、意外或战争带来的“生老病死”和“悲欢离合”。“而我们始终渴望生活在一个比现下生活更美好的世界当中”,渴望才是通往归属的大门。

苦乐参半的力量

痛苦会激发创造力,快乐也会让我们产生顿悟,但无论痛苦还是快乐,都不是唯一的催化剂。

苏珊·凯恩认为,从苦乐参半的角度分析创造力可能会更有效:不是有了痛苦就能够创作出艺术,而是有了创造力就能够正视痛苦,并将痛苦转化为力量。

古今中外,“苦乐参半”已经以艺术的形式出现许久。

悲伤的乐曲、忧郁的影视可以打开我们情感的宣泄之路。经济学家卡罗尔·扬·博罗维茨基在2017年做了一个十分有趣的研究,他利用语言分析软件对莫扎特、李斯特和贝多芬一生所写的1400封书信进行了分析研究,包括这些书信表达积极情绪(出现“快乐”等词)或消极情绪(出现“悲伤”等词)的情况,以及这些情绪对他们当时创作音乐的数量和质量的影响。

卡罗尔得出结论,艺术家的消极情绪不仅与其创作存有相关性,更能激励他们创作,悲伤是“激发创造力的主要负面情绪”。

我们的生活几乎时刻伴随着“苦乐参半”,而我们也不必非要成为伟大的艺术家、文学家或是政治家,才能将痛苦进行转化,将“苦乐参半”的力量发挥到极致。

对于痛苦,我们可以通过写作、表演、阅读、烹饪、跳舞、作曲、开创新事业等多种方式转化,而这些日常的小创作就已经蕴含了生活带给我们的“苦乐参半”之力,使我们触碰新鲜的体验,挖掘自己未知的潜力。

(文章源自微信公众号中信出版)(来源:北京青年报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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